試閱

第四十章　為了圓房賺銀子 蘇湉打定主意要賺錢，便有所行動。 未出元宵之前，常有事情要處理，她只能逮著空閒剪窗花，然而到這會兒才反應過來，窗花剪紙應是新年之前賣得最好，平日裡生意冷清。雖說不少人家家中若有喜事也會買些窗花回去貼，圖個喜慶吉利，但遠不比新年來得有需要。 先試的窗花剪紙，沒能賣到幾文錢，她轉而投向別的，繡樣、字畫、珠花…… 忙忙碌碌，元宵過了。 陳長敬帶著蘇悅離開京城奔赴邊關，但蘇湉一頭紮進錢眼裡，對其他的許多事一時不怎麼上心，連帶陳行舟都發覺自己被小王妃冷落得厲害。 有時他在外面忙碌一天回到王府，到得正院，只見自己的小王妃正坐在窗下埋著頭做女紅，聽見他的聲音，她頭也不抬，更別提特地起身相迎，噓寒問暖。 當初見他回府要親親抱抱的待遇早就沒了，如今，待遇一降再降。 陳行舟起初本不怎麼在意蘇湉做這些事，以為她是消磨時間，但若是消磨到連他都忽略便不尋常了。 陳行舟把蘇湉的丫鬟喊到跟前問話，「王妃最近究竟在忙些什麼？」 雪茶低著頭回答，「前一陣子是剪窗花，後來是做珠釵，最近則是繡帕子香囊……」 陳行舟蹙眉，「原因呢？」 雪茶也不知能不能直說，她總覺得王爺這副樣子像是不喜王妃做這些事。 王妃也沒有說得很明白，只說過想試著賺銀子，她們自是不能攔著王妃，但萬一王爺覺得王妃做這些事傳出去，有損睿王府的名聲…… 雪茶定一定心神，鼓起勇氣道：「王爺若是好奇，何不直接問王妃呢？有些事，是得王爺和王妃面對面商量才好，奴婢只擔心傳話傳得不妥當，引得王爺和王妃不小心生了誤會。」 陳行舟不是不問蘇湉，只是在此之前，他想知道蘇湉身邊的丫鬟是什麼說法。 聽罷雪茶的話之後，陳行舟沒有繼續逼問，擺擺手讓她退下了。 片刻，陳行舟回到正院，入得裡間，一言不發坐在羅漢床上，蘇湉的旁邊。 蘇湉一手拿著繡繃子一手捏著繡花針，正在專心致志繡一朵粉桃花，和之前一樣，她甚至沒有抬頭看一眼在旁邊坐下的人。 陳行舟不打擾蘇湉，安靜喝起茶。 他想看看自己要坐多久，蘇湉才會發現。 於是，陳行舟喝完一盞茶。 低頭太久的蘇湉眼睛變得酸澀，不免停下來揉一揉眼睛，一面抬頭一面說：「雲苓，妳來……」她想喊女紅不錯的雲苓過來幫她看一下這朵桃花繡得如何，終於瞥見身旁一道高大熟悉的身影，她微愣又笑道：「王爺幾時回來的？」 說話間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旁邊，蘇湉見陳行舟面前茶盞空了，要執壺替他添茶，反被陳行舟搶先，替她倒了一杯茶水遞來。 「謝謝王爺。」蘇湉接過茶盞，捧在手裡，小口小口喝。 陳行舟瞥向蘇湉放在旁邊的繡繃子，「王妃在繡些什麼？」 蘇湉喝了半盞茶，將茶盞擱下，笑吟吟說：「王爺，我想繡些帕子，過些時候該開春了，桃花應景，想是受歡迎的。」 陳行舟問：「是準備拿去送人？」 「不是啊，是……」蘇湉說著一頓，「王爺先別問，遲些我會坦白的。」 陳行舟眉心微動，他撩起眼皮望向蘇湉，臉色微沉，「王妃有事瞞我。」 不是疑問，而是肯定。 蘇湉聽出陳行舟語氣不太好，蘊著怒氣，又注意到他眉眼間的不快，心頭咯噔一聲，這才反應過來不太妙，也不知王爺坐在這裡多久了她才發現…… 蘇湉意識到自己需要哄一哄陳行舟才行，她當即起身，繞到陳行舟的身後抱著他撒嬌道：「不是瞞著王爺，是想給王爺一個驚喜呀。」 陳行舟感受不到蘇湉口中所謂的驚喜，他只知道她冷落他多時，夜裡休息時常都不等著他了。 蘇湉見撒嬌這一招沒有換來陳行舟的表情有一絲一毫的鬆動，她又親一親陳行舟的耳朵，「王爺等一等我嘛，好不好？」 陳行舟扯了下嘴角，「等妳什麼？」 「等我的驚喜！」蘇湉飛快回答，「不會讓王爺等太久的。」 陳行舟握住蘇湉的胳膊，把她帶到自己懷裡，讓她側坐在自己的大腿上，低頭看她，「妳最近在忙什麼？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？」 蘇湉有些糾結要不要坦白。 按照她最初所想，她要賺夠五兩銀子再告訴王爺自己做過的這些事，還要用那些銀子備下一桌酒菜，和他小小慶祝。 但他已有所察覺，而且若他想知道，只消派人去查探一番，便什麼都知道了，可是他卻選擇來問她…… 「王爺，其實我是在賺銀子。」蘇湉不想讓陳行舟擔心她，最終坦白了。 陳行舟聞言挑了下眉。 蘇湉乖巧的靠在他胸前說：「原本想賺到一筆銀子再告訴王爺的，可是賺銀子好難啊，我忙了好久才賺到一點點。沒有告訴王爺、瞞著王爺，是因為想要給王爺一個驚喜，不是因為別的。」 陳行舟問：「為什麼要賺銀子？」 蘇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，而是反問：「王爺會覺得我這樣做不妥嗎？」 「是不妥。」陳行舟說，「我知道妳這麼做是有原因的，我想知道其中的原因。」 蘇湉坐直身子，定定看著陳行舟說：「因為我想和王爺圓房。」 賺銀子和圓房這樣的事聯繫在一處，陳行舟先是一驚，接著嘴角慢慢扯起一抹笑。 「我怎麼不知道我的王妃要同我圓房，還需要花銀子？王妃這是打算提前備下賞銀？」 蘇湉語氣認真的回道：「那恐怕不夠哦。」 陳行舟哼笑。 蘇湉又往他胸前蹭一蹭，「不是這意思，是為了讓王爺安心。王爺一直不同我圓房，不是因為有所顧慮嗎？我原想，既然王爺有顧慮，我順從王爺的意思，多等一等也無妨。 「可是呀，此前見過……離開侯府之後的落魄，我心有戚戚，因我似乎也一樣是靠著爹娘、靠著王爺才有今日的生活。我想到王爺的擔憂和顧慮，想你的憂慮或許因此而起，要是我能自立自強呢？那王爺就不必擔心啦，當最糟糕的情況不會太糟糕的時候，便無須顧慮，如此，我和王爺往後不就能……安心圓房……有孩子了嗎？」 蘇湉雖然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出口，但說到最後仍舊忍不住紅了臉。 「王爺，可以嗎？」她小聲問，笑咪咪捧住陳行舟的臉，「我會努力的，等我賺銀子了，我養王爺啊。」 她賺的那一點點銀錢，自然不夠養陳行舟，可是正是到手的這一點點銀錢，讓她覺得自己是可以純粹靠自己活下去的，倘若當真到那樣一日，她撐得住。 雖然……她至今仍沒想明白，王爺為何會有這樣的顧慮。 陳行舟不禁失笑，原來這就是她所謂為了圓房而賺銀子的緣由。 「可以啊，妳養我。」陳行舟看著蘇湉，問：「所以，王妃忙前忙後，賺了多少銀子了？」 蘇湉一噎，悄悄伸出一根手指。 陳行舟掃一眼，故意問：「一千兩？」 蘇湉搖頭。 陳行舟再故意問：「一百兩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