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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　景泰帝心情不美麗 寢殿內安靜得可怕，半雪等人守在殿外，這裡只有楚瑤筠和辰翼軒兩個人。 辰翼軒等不到楚瑤筠的回答，眼神漸漸變得黯淡無光，鬆開攬著楚瑤筠的手，聲音乾澀道：「妳知不知道妳這般，朕可能會一氣之下把妳打入冷宮？」 楚瑤筠苦笑，「知道，只是臣妾不想欺騙皇上。」 「以前可以，為什麼現在不可以，朕都不介意。」 辰翼軒寧可楚瑤筠一直騙他…… 楚瑤筠搖頭，「現在不一樣了。」 辰翼軒很想問有什麼不一樣，可看到楚瑤筠的臉色，他突然明白了，心裡更加苦澀，如果他從一開始就對楚瑤筠動心，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？ 辰翼軒不再說什麼，起身離開，他傻乎乎地付出一片真心，楚瑤筠卻與他虛與委蛇，他怎麼可能不氣，他能忍住沒有發怒已經很不錯了，現在他需要安靜一下。 只是在走出寢殿前，辰翼軒突然頓住，揚聲道：「毓嬪楚氏，深得……朕心，特封為正四品容華。」「深得朕心」四個字，辰翼軒說得萬分艱難，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，只得匆匆結束，「妳，好之為之。」 說完，辰翼軒大步離開。 到底是心愛的女人，他終究不忍心她因為失寵受委屈，正四品已經算是高位嬪妃，想來沒人敢欺負她。 楚瑤筠看著辰翼軒離開，無視周圍不明所以祝賀的眾人，直到辰翼軒消失，楚瑤筠才彷彿被抽空所有力氣一般，軟倒在榻上。 楚瑤筠剛才看似平靜，其實背後嚇出一身冷汗，她就怕辰翼軒一怒之下廢了自己。 辰翼軒剛才晉了她的位分，楚瑤筠明白他的意思，她欺騙了他，他還能這麼對她，她已經很感激了。 不過辰翼軒畢竟是一國之君，能強忍著沒有發怒，可不代表他不生氣。 想來辰翼軒是不會再來絳雪軒了…… 楚瑤筠看著高興的眾人，暗歎口氣，相信過不了幾天，毓嬪，不對，毓容華失寵的消息就要傳遍後宮了。 楚瑤筠看向窗外飄落下來的雪花，心裡閃過一絲異樣。 辰翼軒剛剛走出絳雪軒，正要上龍輦，就看到從天空中飄落下來的雪花，微微一愣。 「瑤瑤，妳有沒有什麼特別喜歡做的事情？朕以後一定陪著妳。」辰翼軒攬著楚瑤筠，突然問道。 楚瑤筠的愛好很多，可是能在這個時代做的很少，她想了一會兒才想到，「嗯，臣妾很喜歡在雪中散步，那種腳踩在雪上發出的聲音很好聽。」 「那好，等下雪了，朕一定陪著妳，我們可以圍著皇宮轉一圈。」 「啊！太遠了，臣妾只要在御花園逛逛就可以了。」楚瑤筠可不想走太遠，那太累了。 「沒關係，要是瑤瑤累了，朕就背著瑤瑤。」 「那，好吧。」 王立恩看著辰翼軒愣神，暗歎口氣，出聲道：「皇上，皇上……」 辰翼軒回神，看了眼王立恩，收回腳，淡淡道：「朕不坐龍輦了，就這麼走回去吧。」說完，辰翼軒就邁開腳步。 王立恩見此，只得吩咐幾個太監抬著龍輦跟在後面，辰翼軒現在不想坐，萬一一會兒想坐了呢？ 景朝十年的第一場雪，來得很急也很大，辰翼軒剛走了一半，整個地面就被白色鋪滿，踩在上面，發出「咯吱咯吱」的聲音。 明明聽過很多次，可辰翼軒卻覺得這次的聲音很好聽。 雪越下越大，辰翼軒又不坐龍輦，王立恩讓人趕快去拿披風，等披風拿來，王立恩立刻上前，打算為辰翼軒披上，怎料卻被辰翼軒用手擋住，「不必了，朕不需要。」 王立恩擔憂道：「皇上，龍體要緊。」 「不過是一場雪罷了，朕受得住。」 辰翼軒執意不穿，王立恩也沒有辦法，只得暗自祈禱辰翼軒不會生病。 辰翼軒就這麼在雪裡走了一路，見到這一幕的太監宮女，都連忙把這個消息彙報給自家的主子。 一時間引得各個嬪妃都走出來，看看這雪有什麼不同，結果看了半天，也沒看出什麼，只得垂頭喪氣地回宮。 「妳說皇上離開絳雪軒後，是走回甘泉宮的？」張淑妃轉轉手指上的護甲，聽到翠芹的稟報，饒有興趣地說道。 翠芹點頭道：「奴婢親眼所見。」 張淑妃可不像其他嬪妃那般以為辰翼軒對雪感興趣，她反而察覺到一點不尋常。 「往常這個時候，皇上可都是一直在絳雪軒待著，直到午膳後才會回甘泉宮處理政務，怎麼今天不一樣了？」 翠麗討好道：「之前太后娘娘不是見過皇上了嘛，奴婢覺得是太后娘娘說的話起作用了，皇上礙於太后娘娘，只得冷落毓嬪……」 「錯了，是毓容華。」翠芹突然打斷道。 「什麼？」翠麗驚訝道。 翠芹沉穩道：「皇上在離開絳雪軒前已經下旨，晉升毓嬪為毓容華。」 張淑妃聽到這話，臉色立刻變了，甚至因為用力過度，弄壞了一個護甲。 「本宮剛才還以為那個賤人惹皇上生氣了，現在看來，分明是皇上礙於太后，不得不冷落毓容華，這正四品的容華之位就是皇上給她的補償。毓容華，果然是好樣的！」 蔣嬤嬤見張淑妃如此生氣，連忙安慰道：「娘娘，皇上會如此，其實很正常，可透過這件事，我們知道太后娘娘不喜毓容華，再加上這滿後宮的嬪妃，毓容華舉宮皆敵，走不長遠的。」 「哼，本宮一定要那個賤人好看！」張淑妃也知道現在奈何不了楚瑤筠，只能放句狠話。 其他嬪妃得到楚瑤筠晉位容華的消息時，都和張淑妃的猜測相同，一時間醋罈子又打翻了，都在咬牙切齒地詛咒楚瑤筠出點什麼事。 只有太后聽到這個消息，微微一笑，她精心培養的兒子終究沒有令她失望。 半雪送走來送午膳的小太監，說道：「主子，奴婢剛才聽那小太監說，皇上是一路走回去的，外面可是下著大雪呢，主子，您要不要去看看皇上？」 楚瑤筠聞言，卻是一愣，手裡拿著筷子，直愣愣地看著外面，也不說話。 見此，半雪和明月對視一眼，紛紛搖頭。 得知楚瑤筠晉位，半雪二人一開始確實很高興，可她們作為最瞭解楚瑤筠的人，見楚瑤筠並無喜色，反而有些魂不守舍，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對。 剛才半雪說的話就是試探，而楚瑤筠的反應證實她們的猜測。 只是雖然猜到楚瑤筠和辰翼軒之間不對勁，可她們不知道原因，楚瑤筠不說，她們只能乾著急。 整個後宮中，楚瑤筠是唯一一個知道辰翼軒為什麼會走回甘泉宮的人，畢竟這事因她而起，只是楚瑤筠不知道，他是放不下，還是……為了放下。 下一刻，楚瑤筠揮散腦中的思緒，苦澀一笑。 她看過小說，辰翼軒從六歲開始，他的事情她大部分都知道。 作為景朝建國之後，唯一一位能力不輸於開國先祖的皇帝，辰翼軒自然很有魄力，優柔寡斷不是他的性格…… 楚瑤筠不再胡思亂想，專心致志地對付美食。 現在後宮眾人還沒反應過來，他們並不知道她失寵了，御膳房依舊在討好她，送來的東西都是極好的，等他們反應過來，她就享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了。 她不像王賢妃那樣握有宮權，就算無寵，也無人敢惹。 哦，值得一提的是，王賢妃的宮權恢復了，是麗貴嬪主動跟辰翼軒說，她能力有限，處理不了宮務。 辰翼軒本來也只是為了警告一下王賢妃，並未打算真的剝奪她的宮權，麗貴嬪主動退讓，辰翼軒也就順勢同意，還不忘賞賜麗貴嬪一大堆東西。 楚瑤筠也不是李婕妤，有個厲害的老爹，宮中眾人誰都有家人，萬一得罪李婕妤，連累家人怎麼辦，因此哪怕李婕妤不算得寵，也無人敢惹。 只有楚瑤筠，她一身分不高，二無實權，一旦失寵，絕對有一大批人落井下石。 不過她現在畢竟是正四品容華，那些人縱然不會太恭敬，也不敢太放肆。 楚瑤筠不擔心自己被欺負，她就是心疼美食，等以後再想讓御膳房特地為她準備什麼吃食，就只能花銀子了。 楚瑤筠這麼一想，問道：「半雪，我有多少銀子啊？」 半雪先是一愣，隨後答道：「一共有金銀各兩萬兩，都是皇上賞的。」 辰翼軒似乎就記得半雪哭窮了，每次賞賜都會有金銀，而且一次比一次多。 楚瑤筠都不知道她現在這麼有錢，心情有點小激動，要是換算成臺幣，怎麼著也得幾百萬吧，一不留神，她竟然成了百萬富翁。 「系統，這些錢我能帶回去嗎？」楚瑤筠有些期待地問道。 「不可以。」 很好，系統無情地打破了楚瑤筠的幻想，楚瑤筠垂著腦袋，無力道：「半雪，這些錢就是我們的全部家當了，以後要省著點花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