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如跳舞
 
作者: 阿婭達妮娃 
書城編號: 2690646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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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版社: 釀出版
出版日期: 2023/08
頁數: 288
ISBN: 9789864458141

商品簡介


她們是陪讀媽媽、離異女人、男人的地下情婦、替父母還債的少女、為了工作與兒女分離的母親……她們精明又疲倦,市儈又多情,所作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,或家人過上好生活──有人為了身分證而結婚,有人沒有身分證只能依附男人生活;有人負債一夕淪落街頭,有人閉上眼睛協助走私賺進大把鈔票;有人被丈夫背叛,有人背叛了家庭。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,打亂了所有人的盤算,有的人選擇離開,更多人寧願繼續在這座城市,尋找自己的歸屬。

作者身為跨境陪讀媽媽,多年往返於深圳、香港兩地,疫情期間因通關耗時,在香港棚屋大雜院賃居住了近半年,接觸到了來自各地、不同生活層面的人們。她沒有居高臨下的俯視,沒有道德訓誡也不為她們的行為辯解,只是誠心誠意地走向這些女人,讓她們卸下心房促膝而談,用文字見證發生在這座都市暗角的悲涼與滄桑,那些離散的家庭、寂寞的人生。

「她的敘事,切中了香港的發展癥結和社會痛點,把香港社會長期被隱蔽和忽略的一面,不經意間,捅破了一個窟窿,裡面的人看見了陽光,外面的人聞到了氣味。」──小說家、評論家 宮敏捷

「這些卑微庶眾的人生說來算不得多麼曲折離奇,但他們在社會邊緣掙扎苟活,本身的際遇與因緣已顯人生的詭奇與無常,不轟烈也動魄驚心。」──香港作家 蔡益懷

本書特色

★作者身為跨境陪讀媽媽,多年往返於深圳、香港兩地,疫情期間在香港棚屋大雜院賃居,接觸到了來自各地、不同生活層面的人們,用文字見證發生在這座都市暗角的悲涼與滄桑,那些離散的家庭、寂寞的人生。

各界推薦

宮敏捷(小說家、評論家)
蔡益懷(香港作家)

 

作者

阿婭達妮娃

壯族,本名「尹金花」,中國作家協會會員,香港都會大學創意寫作研究生。作品出版於兩岸三地,曾用筆名「西西」出版長篇小說《深圳沒有金絲鳥》、《誰能成全你的愛情》、小說集《陽光正好》,以及兒童長篇小說《魔幻海洋》、《搗蛋鬼高蹦蹦》系列,《搗蛋鬼高蹦蹦》入選2023年「東風工程」圖書出版項目。曾獲香港第十二屆大學文學獎小說嘉許獎。

目錄

代序 被隱蔽和忽略的/宮敏捷
代序 她是個有故事的人/蔡益懷

烏溪沙有什麼
智齒
貓去哪了
樹上是麻雀還是烏鴉
鸚鵡不會告訴你
借來的名字
蜘蛛
閉上你的眼睛
在山頂做什麼
星期天
鐵海棠
不如跳舞
猜到就告訴你
半夜遛狗的女人
美人魚
元朗女孩

序/導讀

代序

被隱蔽和忽略的
宮敏捷

二○二二年上半年,也就是學生春夏讀書季那段時間,小說家西西──本名尹金花──發了三四部短篇小說給我。每一部我都用心看了,且認真把每一部的閱後感受寫下來發給她,以示喜歡。「真的喜歡?」她問。得到肯定答覆後,她又陸續發來五六部。一部小說,一個鮮活又立體的核心人物,和一個超越我們大多數人生活經驗的故事。從攫取人物的某一個日常生活片段出發,通過深挖其背後隱藏的深意,去還原人物的人生際遇及所面臨的困境。故事背景無一例外,都是香港的窮鄉僻壤。許多人聚居在一個鐵皮蓋頂的大雜院,相互間也只隔著一層鐵皮,像他們進進出出都踩在腳下的葱綠小草一樣,沒沒無聞又頑強生長。

我喜歡看此類小說集,敘事空間封閉,人物相互認識又各自精彩。此類小說集,創作時間由遠及近,且有代表性的有愛爾蘭作家詹姆斯.喬伊斯的《都柏林人》、美國作家舍伍德.安德森的《小城畸人》、英國印度裔作家V. S.奈保爾的《米格爾大街》。中國小說家蘇童的香椿樹街系列,也帶給我這樣的閱讀感受。再問她要,說都裝在心裡的,沒寫。吃不好,睡不好,天氣又熱──用她的話說:「白天夜晚,都像待在汗蒸館裡,蚊蟲又多,全身都能咬起包來。」──不想寫。她都想搬離那個地方了,也就是小說裡寫到的大雜院。

我這才知道她去了香港陪孩子讀書,與日後成為她筆下人物的一群人生活在一起。他們有大陸人、香港本地人,還有許多外國人。她的普通話不好,又不會說英語和粵語(反倒居住在一起的外國人都還能說流利的粵語),也不會打麻將,很難融入他們;最多就是買點零食、水果,比如花生、瓜子、蘋果、橘子、西瓜之類的,當他們在院子裡打麻將時,提出去一起分享。她還害怕鄰居們知道,她接近他們,瞭解他們,還會把他們的故事寫下來。那便會受到排斥,引發難以想見的問題。

「吃人的嘴軟,」我說,「他們會接納你的。再說了,他們不過是你的人物原型而已,故事和人物名字都是虛構的。」「名字是虛構的,」尹金花說,「故事卻不是,很多小說,我幾乎是把他們的口述整理一下就得了。」「這是非虛構了?」我問。「不是,」尹金花說,「都是寫小說的,你一定知道我的意思。」我明白了,事關文本結構與敘事邏輯,虛虛實實間,虛構還是非虛構,就交給讀者自己去判斷了。

唯一不變的是,這些能讓小說家尹金花感觸良多的人物和故事,一樣也能感動我們每一個人。不然她的創作欲望不會如此蓬勃和一發而不可收拾,乃至於暑假期間,與孩子返回深圳住在隔離酒店時,她仍在爭分奪秒地創作。從時間上推算,一個星期她便能完成一部短篇小說創作。

〈美人魚〉中,一對恩愛的夫妻,丈夫因業務需要,沒有和妻子一併帶孩子去峇厘島旅遊;且孩子在峇厘島玩浮潛時,被暗流帶走,消失在大海裡。同失愛子的兩個人,忽略了彼此的創傷而不能相互慰藉,甚至很快分道揚鑣,斷絕了一切聯繫。由此又將創傷帶給了另外兩個人,也就是丈夫的第二任妻子和妻子的第二任丈夫。〈智齒〉中,作為敘事的玉華,有一顆智齒,疼得臉都腫了,「都好長時間了,一直忍著沒去拔掉」。而她的家族,也長了一顆「智齒」,就是她的叔叔。他已有了一雙兒女,卻拋家棄子,跟一個男人逃到香港生活,了無音訊地生活了幾十年。玉華的智齒可以拔掉,而家族的智齒卻不能,且讓一個家族帶著「恥辱」疼了幾十年。〈半夜遛狗的女人〉中,打工妹嫁香港老男人,他在香港有一棟三層村屋,卻被他在公海的賭船上輸了,一家三口還有他們家的狗,一起被人趕了出來。他自己去停車場當保安,她呢,一個離開深圳後再沒上過班的包租婆,也要去酒店打雜,一家人才能勉強過活。〈在山頂做什麼〉中,一個和前夫離婚後,帶著小女兒去到香港,住在貨櫃箱裡的安徽女人,與她因不能生育被婆家趕出家門的小姑子,相互扶持又相依為命地活著。〈元朗女孩〉中,女孩的父親打零工,收入極少。繼母又好賭,還輸光了家底。十九歲的她只得終止學業,一人打三份工,養活自己、弟弟、妹妹及繼母的娘。〈不如跳舞〉中,男孩的母親是印尼人,父親因工殘廢,不能自理,正在讀大學的他,只得勤工儉學養活家人;而從深圳去香港上大學的女朋友,不喜歡香港,尤其不喜歡住香港的小房子,已經申請了外國的大學博士學位。〈貓去哪了〉中,叫阿貞的女人,年輕時藏過一條乾媽男人的內褲,一藏就是十幾年,沒承想,自己卻因這條內褲離了婚,還害得打小一起長大的閨蜜,跟男朋友分手後尋了短見。〈樹上是麻雀還是烏鴉〉中,離異的四川女人,嫁了離異的香港男人。自己生養的留在內地的兒子跟自己不親,繼子繼女跟她更無感情。香港男人是個魚販,感染了海洋創傷弧菌死了,而他被截肢的指關節處,又另長出一個手指來。〈蜘蛛〉中,女人委身於一牆之隔的男人,他在自己背上紋了蜘蛛,還在胯下紋了一條蛇。他還喜歡養蛇,而他的妻兒,都是被蛇咬死的。當然,這都是女人與他做愛之後驚恐地瞭解到的。〈烏溪沙有什麼〉中,深圳的打工妹給一個香港人做了「小」,生了孩子後,男人卻消失了。為了生活,她又做了另一個男人的「小」。為有名有分,還能在香港工作養活自己,經人介紹,另找一個香港老男人假結婚拿身分證。最後卻真成了這個老男人的遺孀,得到了他一輩子的積蓄。〈猜到就告訴你〉中,在港陪讀媽媽,遭到老公的背叛,她以為對象是自家公司新招的翻譯,她的猜測是對的,但事情卻又比她預料的還要複雜,對她的傷害也更大。〈鸚鵡不會告訴你〉中,敘事人燕燕是奔著去香港才嫁的男人,她的閨蜜也是,兩個人都心心念念,嫁過去才知道,香港也有窮人,她們嫁的就是,比內地的窮人還窮,且她們因不能在香港務工而更加地無助,徹底成了男人的附庸。〈閉上你的眼睛〉中,女人嫁給在深圳開工廠的喪偶的香港男人,住到他香港的家裡去,卻不被婆婆待見。丈夫留在深圳,又找了其他女人,連生活費都不再給她。只得離婚,一個人在走私場合驚心動魄打零工,養活自己和女兒。〈星期天〉中,印尼大學生追隨媽媽做幫傭的腳步,來香港打工。本地人的工資,是他們的三倍還要多,而他這個群體的人,在香港還有很多很多。不管他們在香港生活了多少年,都是一個外國人,早晚有一天,還是要回到自己國家的。〈借來的名字〉中,女人到香港打黑工,照顧一個已婚的女植物人,且跟植物人老公好上了。植物人死後,男人讓她直接用死去妻子的身分證在香港生活,她也就不是她了。〈鐵海棠〉中,表姐為躲賭債,偷渡到香港打黑工,不承想新冠肺炎疫情來了,她不能做免費核酸,感染了也不能去醫院治療,只得又偷渡回大陸,卻在此過程中再也聯繫不上了。

以上小說人物的群生相,帶給我的第一印象是,這不是香港,或者說,這樣的故事,不像是會在香港發生的,連他們的生活環境,都是讓人匪夷所思的。這樣的環境,香港以金庸為代表的武俠文學和以梁鳳儀為代表的財經文學不會寫,長期在香港的報紙副刊刊載的小資文章也不會寫,或者說,香港的作家們,似乎從來就沒有關注到。從內地移民香港的作家,基本寫的還是內地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地方,也一樣關注不到。從來就沒有人像尹金花一樣告訴我們:「香港除了有維多利亞港灣,有軒尼詩大道,有山頂別墅,還有鐵皮房。那些隱藏在繁華都市最隱祕角落裡的鐵皮房,有建在高架鐵軌下,有建在半山腰,有建在以樹木做掩護的公路邊。」(〈智齒〉)有公屋住就已經很不錯了,那些「靠政策給補貼的難民,靠社會綜援的香港老人,也有從內地到香港上學的學生」(〈星期天〉),這一龐大的群體,「有家境好一點住得上月租酒店的,也有在學校附近住宅小區租房的,有租公寓的。家境不太好的就不得不各顯神通,有租劏房的,還有租偏僻的村屋和鐵皮房的。」(〈智齒〉)

這才是香港,或者說,這才是更為真實的香港。而在大多數人的記憶中,香港是亞洲四小龍之一,世界金融中心,連空氣都散發著金錢的味道;或圍繞著金錢,無數雙看不見的手,已將它打造成一個刀光劍影的江湖天地。由此又延伸出一個又一個故事,並藉由影視作品大肆傳播,迷離了所有人的眼睛。與改革開放後,大批富商前仆後繼地赴大陸投資,給大陸人傳遞的信息完全不是一回事。

這種藉由閱讀尹金花小說集帶給我的觀念衝擊,也必然會衝擊閱讀過其作品的每一個人;加之文學作品一旦寫就,經過刊載或出版,便會負載社會屬性,對社會乃至於組成社會的人群產生更大的影響。恰逢其時的是,尹金花書寫這些作品的前兩三年中,香港社會經歷了眾所周知的一場又一場風波,最深層的社會原因,恰恰就是香港的低收入群體被壓抑太久,且長期看不到出頭之日造成的。一如火山,地火運行太久,總是要找一個出口噴薄而出的。我在看了尹金花四五篇小說之後,就把這一想法告訴了她,說她的敘事,切中了香港的發展癥結和社會痛點,把香港社會長期被隱蔽和忽略的一面,不經意間,捅破了一個窟窿,裡面的人看見了陽光,外面的人聞到了氣味,已然具有了非凡的社會深意與價值。

當然,這些都僅限於這本小說的社會屬性;從小說的敘事藝術上來說,已出版了《深圳沒有金絲鳥》、《誰能成全你的愛情》、《陽光正好》等幾本書籍的尹金花,一樣展示出了自己以往被隱藏和忽略的一面來。相較於先前出版的作品,這本集子裡的小說,她的表達已更加自信、自由和充分。具體來說,她不再追求故事的完整性和趣味性,以便將更多的筆墨,用以表現文本的引申意義;敘事的機鋒與閱讀的張力,不是緣由作家的情節構思,而是生活本身及人性的無限可能相互疊加實現的,每一部小說的敘事空間就得到了無限的伸展。這種敘事思維的轉變,帶給了這本小說集與眾不同的氣質。加之前面便已強調過封閉敘事因素,《不如跳舞》雖是一部小說集,但敘事的視點和環境是固定的,小說人物之間也是相互熟識的,短篇的集子便也有了長篇的氣勢與韻味,其生命力便會比小說的社會屬性更加持久。

細心的讀者還會發現,這部小說集明裡共由十六部短篇小說組成,每部短篇小說,講述一個核心人物的核心故事;但文脈之間,卻又暗含了第十七個核心人物的核心故事,也就是說,這部小說集,其實是由十七部小說組成的。多出來的這一部,便是小說家尹金花本人的。我們只要把〈智齒〉、〈半夜遛狗的女人〉、〈元朗女孩〉、〈蜘蛛〉、〈猜到就告訴你〉、〈鐵海棠〉等作品,關於陪讀媽媽的部分抽出來,便能把尹金花身為小說家又是陪讀媽媽,在大雜院生活的點點滴滴拼接出一個完整的故事來。她的身分是真實的,疫情是真實的,感受也是真實的。但為服務不同的故事主題,她又為自己虛構了不同的經歷,以便讓自己化實為虛,潛沉和遊走其間,用冷靜又客觀的筆調向讀者娓娓道來。

這種敘事藝術的創新,既超越了過去的自己,也超越了她身邊的許許多多作家;或許,這就是她用筆名西西出版了那麼多本小說後,改用新的筆名阿婭達妮娃出版此小說集的意義吧!


二○二二年十一月八日深圳


代序

她是個有故事的人
蔡益懷

說故事的人,都是天生的。

在讀過《不如跳舞》這個集子後,我更堅定了這個執念。

記得有一天課後,金花對我說,她寫了一個香港的故事集。老實說,我聽後沒太放在心上,或許潛意識中的另一個聲音掩蓋了她的話。我一向認為,文學是有根的植物,所有卓絕的書寫都是建立在生活的土壤上,是一種人生經驗開出來的花朵、結出來的果實。我知道金花客居香港沒幾年,自然暗生疑問︰她寫的香港故事會有多少在地意識與經驗?畢竟,我看過太多跟此城不搭調的「香港故事」。不過,一看到她的文字,所有的疑慮瞬間消失,代之而來的是驚喜,我訝異於她的出手不凡︰她寫出了一部不一樣的香港傳奇!

說到傳奇,自然會想到張愛玲。這個二十世紀的中國文學才女,到香港讀大學,因遇到戰火而中斷學業,回到上海便寫出了一部關於香港的《傳奇》。那是一部現代都巿人生的傳奇,揭示世態的炎涼、人生的倉皇,一問世就成為香港文學的一個座標。這之後,香港的故事人相繼登場,講出各自的人間故事,黃谷柳、侶倫、舒巷城、劉以鬯、西西、亦舒、李碧華、黃碧雲等等,都有他們自己的都巿傳奇。而今天,來自中國內地的尹金花(巧的是筆名也是西西),同樣寫出了這個都巿鮮為人知的故事。

她以自己寄居的鐵皮屋社區為基點,展開紀實書寫,揭示都巿暗角的真實景象,讓人看到一群卑微小人物的蒼涼人生。這些故事中的人物,各有不堪審視的人生履歷與隱情。〈烏溪沙有什麼〉的女子小北,為了一張香港身分證而假結婚,最後才知道原來所嫁之人是情夫的父親。〈智齒〉中的「叔父」本是有家屋的人,因與一個戴金絲眼鏡的斯文港男厮磨,東窗事發,離鄉背井三十年,終老於鐵皮屋。〈樹上是麻雀還是烏鴉〉中的阿芳,一個來自四川的女子,在東莞打工,嫁給一個老鄉,那個混賬男人一身臭毛病,還把梅毒傳給她。男人死後,婆家罵她害死兒子,往她頭上扣屎帽。她後來跟了一個開魚檔的香港男人,將他的一雙兒女當親生的疼。男人因劏魚染菌身亡,她打電話給一對遠在英國的兒女,終意識到彼此的疏離。〈閉上你的眼睛〉中的顧曼楨離婚後為了照顧女兒,沒有出去工作,學做代購走水貨,因一場新冠疫情而斷了生計,做起「倉管員」。這是一份見不得光的工作,上船要關手機上交,還要戴黑色眼罩,因為「忘記自己上的哪條船,才有錢賺」。有一晚被警察快艇追緝,經歷了一次風口浪尖的逃跑。經歷很魔幻,只有拿到手的港幣實實在在。〈半夜遛狗的女人〉講述另一種人生,慨嘆命運弄人。故事中的湖南女子,不與院子裡的人來往,被視為神經病。她原本是衣食無憂的闊太,因為丈夫上賭船輸光幾千萬,被攆出小洋樓而寄居陋室。這些卑微庶眾的人生說來算不得多麼曲折離奇,但他們在社會邊緣掙扎苟活,本身的際遇與因緣已顯人生的詭奇與無常,不轟烈也動魄驚心。

作者置身其中,以「我」的視角觀察他們的生存狀態,傾聽他們的訴說,沒有居高臨下的俯視,也沒有道德訓誡。她只是出於一種女性的心念與意識,誠心誠意地走向他們,促膝而談,又忠實紀錄,她做的是見證,寫的是一份底層社會人生的證詞、備忘錄。她不評論,也不月旦,然而對筆下人物不乏設身處地的理解。寫到「叔父」的離家,她讓我們聽到了他的心聲︰「如果我不走,我內心的痛苦會淹沒掉我自己。」看到「半夜遛狗的女人」,文中這樣說︰「終於知道為什麼女人的臉色總是陰暗無光,不願意搭理人,這道坎不容易過。」金花或許不是思想家型的作者,沒有甚麼高遠的主題意識,然而僅這樣一種心地,已讓她的文字顯現出難得的文學品質。

風格即人。金花是一個本然的故事人,沒有甚麼花巧的敘述技法。她的書寫是一種樸實的記錄,不見特別的技藝,不過,從這些中還是不難看出收放有道的筆致。〈不如跳舞〉是一篇相當見筆力的作品,故事中的阿元與女友分分合合,他與她的情感互動,以及與父母、阿嬤的關係,都表現得很有分寸,隱而不露,頗見藝術旨趣。

德國哲人班雅明(Walter Benjamin)將講故事的人分為兩類,一是異鄉來客,如水手、商旅之人,二是安居本鄉的人,如老農、工匠,他認為他們都是講述故事的大師,因為他們的故事都建基於經驗,不是一種閉門造車的臆想。我十分理解本雅明所講的道理︰離開了生活的土壤,故事定然是蒼白的,乃至會走向衰亡。

金花的創作可謂集二者特質為一體。作為一位他鄉之客,她能夠寫出一部貨真價實的香港傳奇,正在於沒有把自己當外人,相反是沉潛其中,從生活中攫取故事。她不獵奇,只再現生活的原生態。

一個天生的故事人,用心,有情,有此本色何愁沒有好的文學收成?保持狀態,金花。


二○二三年一月三日香港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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