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子帶刀查案去.下
 
作者: 燈燈 
書城編號: 2799814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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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版社: 藍海
出版日期: 2024/04
頁數: 288
ISBN: 9786263851269

商品簡介
她是皇帝手中最凶的刀,官員懼她,百姓怕她,
唯獨隔壁那溫文俊美的大理寺卿,不顧一切,愛她……

蘇芷崇拜為皇帝盡忠犧牲的父親,於是她著男裝習武,放棄姑娘家的喜好,
最終靠著剽悍的武力值,破例以女子身成為皇城司統領,
成為天家手中最凶的刀,得以守護百姓,斬除亂臣賊子,
眾人敬她怕她,唯獨隔壁鄰居兼大理寺卿的沈寒山老愛逗她,
這男人外表斯文俊美,實際上一肚子壞水,
若非毆打同僚犯法,她早把沒事就來蹭飯兼示愛的他掃地出門!
更倒楣的是,皇城近來怪事頻傳,又是妖鬼殺人又是孩童遭擄,
她奉皇命被迫與沈寒山一同調查,誰知案子越查越詭異,
不僅牽扯出案外案,還有前朝餘孽試圖顛覆皇權,甚至害她下大獄,
可她最苦惱的不是查案,而是自己在不知不覺間,
竟被沈寒山這個宿敵溫水煮青蛙,欠下難還的救命之恩……

作者

燈燈

燈燈,定居義大利的白羊姑娘。
擁有一切小貓的習性,懶倦、愛曬太陽,時常會為了躲避複雜的人際交往,而選擇獨自一人窩在家裡看書。獨處的時候喜歡寫故事,時常沉浸到小說裡忘記現實的煩惱。
最愛寫跌宕起伏的愛情故事,過程再怎麼坎坷,都會給書中角色一個完美結局,畢竟這是作者獨一無二的超能力。

試閱

第一章 隔壁鄰里太奸滑 隆冬,寒意來得比往年都早,才不過一宿,鵝毛大雪便摧天撼地的落下,壓滿了重巒疊嶂。 一斛白霜掩沒了京城宮闕,放眼望去,連蟬肚綽幕雀替上都黏了不少雪粒子,難為婢子寺人一大清早還得拿雞毛撣子踏梯掃雪。 今兒於旁人而言,雪下得不討巧,於蘇芷來說,卻是恰到好處。 蘇芷頭戴折上巾烏紗帽,身穿緋色襴衫公服,束帶黑靴,掌抵彎刀梨花金柄,威風堂堂,一路頂風冒雪進承天門。 她才十九歲的年紀便事職皇城司正使,因父親在宮變時曾捨命護駕,劫後餘生的皇帝傷懷忠臣慘死,讚蘇家「滿門忠義」,特許蘇芷入宮為內臣女官第一人,准佩御帶——即為帶刀入內。 風雪催得急,蘇芷的步履也比往日迅捷許多。 皇城司官署門前,趙都知心裡存事,連雪落梅花紋寶珠瓦當的聲響他都嫌心煩,止不住來回走動。 期間,趙都知不免同朝夕相處的柳押班抱怨,「還是咱們住在宮裡頭的好,商量個事兒也方便,住外城的官員每日五更就要趕著起了,多累人不是?蘇司使是個姑娘家,請了聖恩宿宮裡也不是不可行,這樣也便宜咱們議事兒嘛!」 柳押班有著從後宮裡修養出的好心性,只有在皇城司衙門裡才敢緩一緩神,當下喝了一口碧澗茶,道:「蘇司使是有家可歸的人。」 聽了這句,趙都知想到自個兒入宮後捨下的子孫根,眉眼一黯,苦笑,「倒也是,咱們深居宮中的老人兒哪知外頭的光景,倒是我糊塗了。」 兩人俱不作聲,緘默許久,大概一刻鐘後,趙都知瞧見蘇芷遠遠來了,喜上眉梢,忙翹指喊寺人去請,「哎喲,還不快些給蘇司使撐傘避雪,一個個的待在這兒充愣嗎!」 內侍聽到上峰的責罵,立馬回魂,打了傘殷勤湊到蘇芷旁邊:「蘇司使小心足下臺階,地滑得很。」 蘇芷進了屋,口中的濁氣才算散去。 趙都知和柳押班早已靜候多時,就等著蘇芷前來一塊兒商討要事。 大慶的皇城司是由三名處理皇城公事主事的,分別是:宮中宦官趙都知、宮中御侍女官柳押班,和皇城司使蘇芷。為了監管他們這些近臣用心當差,皇帝又命大皇子為提舉皇城司,准許直達天聽聞奏。 蘇芷在來時便聽了一耳朵要事,知道今日這事的隱祕之處屬皇帝醜聞,不可對外宣揚,以免遭官僚彈劾引發事端。 這事說來也簡單,殿前司麾下夜裡宿衛宮闈的班直,同冷宮裡的美人有了私情,被內侍發現了鬧到明面上來。 平日殿前司攬功倒快,這回是自己人惹出的麻煩卻燙手山芋似的不敢動,不但拋給蘇芷處置,還說皇城司就是管鎮壓異動,監聽伺察外事的,出這禍事是蘇芷手下人辦事不力。 這不純粹耍無賴嗎?皇城司的管事們俱是一肚子火氣,蘇芷也頭疼得很,沒料到這些禁衛班直竟膽大妄為至此,再如何不得寵,入了宮就是皇帝的女人,憐香惜玉也不能在主子頭上動土。 要是讓前朝的長舌官吏知曉,必是一場風波,那些官僚對他們皇城司和殿前司可是積怨已久,畢竟平日在都城裡行刑拿人,皇城司從未手軟過。 蘇芷問:「殿前司可有派人來說什麼?」 趙都知努努嘴,「哪裡敢講呢?本就是他們出的事,倒教咱們惹了一身腥!他巴不得咱們早些料理了呢!」 蘇芷歎了一口氣,問:「大殿下那裡可知會了?」 柳押班道:「一早便告知了,大殿下讓咱們依法處理,說小也是小事,不必鬧得滿城風雨。」 這話裡頭的意思,就是要蘇芷儘快滅口,莫要給人留下話柄。 蘇芷點點頭,她心裡有了成算,坐到主位上,命人把犯事的班直押上來。至於那個私通的妃嬪,在事情敗露時就投井自盡了。這樣倒也乾淨,免得還要動刑受皮肉之苦。 待長行領罪人班直冒頭,蘇芷便把一只裝滿沸茶湯的兔毫斑建盞拋擲下去,燙了班直一頭茶水。 班直犯了事,知道自己命不久矣,整個混不吝,對蘇芷破口大罵,「臭娘們,妳竟敢背著殿前司對我動私刑!」 皇城司和殿前司的恩怨已久,班直還以為打狗也得看主人,會有殿前司的上峰來保他,要死也能死在自個兒陣營內。 蘇芷看他這樣子也懂了,不是傻子做不出這蠢事,她冷笑一聲,道:「你猜,你上峰平日搶功這樣快,為何這次屁不打一個?」 這句話猶如當頭棒喝,班直立馬清醒,啞口無言。 蘇芷見狀,打起官腔,「宿衛班直竟敢與宮人有私,真是罪大惡極!皇上心善,秉著家醜不可外揚,本司使卻嚥不下這口氣!來人,此人辱罵上司,行豬狗不如之事,拖下去裡外折磨一番長長記性,再尋個沒人地兒杖決了吧。」 班直沒想到死期來得這樣快,一時慌了手腳,忙道:「妳、妳竟敢越過大理寺與刑部,動用私刑!」 聞言,蘇芷笑出了聲,「你不知道嗎?皇上冊立皇城司,就是為了讓我等這些心腹暗中辦事的。本司使即為皇城司的勾當管事,食君之祿忠君之事,自然要為其分憂。爾等儘管動手,天塌下來也有本司使頂著。」 「蘇芷!妳不得好死!妳殺人無數,日後定有報應的!」 「好啊,那我就在這兒等著報應不爽。」 班直還是被拖下去了,這一回,沒了嘈雜的辱罵聲。 蘇芷殺雞儆猴,逞了一回威風。 待辦完差事,眾人皆鬆了一口氣,好在蘇芷殺伐果決,沒耍嘴皮子,若是心不黑,這回的難關只怕沒那麼好過了。 火,連天大火。 宮闕裡的填爐香料被焚天熾地的火席捲,散發出濃郁的馨香,有股荒唐可悲的味道。 沈寒山討厭那一日的香氣,混雜血腥味,漸漸由香煙幻化成了催人作嘔的惡臭。 入目,俱是累積得高高的殘肢斷臂,好似築造的摘星高塔,搖搖欲墜,毀於一旦。 沈寒山和母親走散了,忠僕也不曾尋到他,眼前滿目瘡痍,他第一次忘了陳規禮教,莫名瑟瑟發抖。這是服從與忘本,沈寒山羞赧不堪,可他,還只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呀。 恍惚間,沈寒山被一個男人拉起,沒被烈火吞噬殆盡,萬幸,他撿回一條小命。 沈寒山從夢裡驚醒,他睜開漂亮的鳳眼,狹長濃密如兔毫的黑睫微微發顫,昨夜熬了一宿分析折獄案卷,不得好眠。他看了一眼梁枋上的煙琢墨石碾玉鏇子彩畫,瀝粉漆金的紋路本該清晰,此時卻一片昏暗,想來已經入夜,再一看蓮花漏,果然是戌時了。 他迷迷濛濛回魂,想到蘇芷少時同他抽噎著說她打小就沒怎麼見過父親,如今已不記得父親的模樣了。 沈寒山沒作聲,也沒告訴她,他還記得。 大理寺臨昏散衙,如今超過這樣多的時辰,估計衙門也就他一人還在,沈寒山闔上案卷,小心起身,剛要動彈,大理寺少卿馮正卻從屋外進來。 他抖落滿身雪,一見沈寒山便笑道:「沈廷尉,你醒了?」 沈寒山事職大理寺卿,正三品,可著紫色公服,佩金魚袋。 聞言,他溫文一笑,道:「倒是讓馮少廷尉見笑了。明日休沐,又是立冬,怎麼不先回家?」 沈寒山不傻,知道馮正雖年長他十來歲,卻不敢越級當差,上峰還在秉燭夜讀,怎可圖一時享受先下值離去?人既然已在等了,沈寒山也領他的情,慰問一聲,表示知曉馮正的勤勉。 果然,馮正答道:「有一樁案子還需複審,故而一時忘了時辰。」 「宵旰憂勤是好,但也要多照顧身體。時候不早了,本官也先回家休憩了。」 「沈廷尉慢走。」 沈寒山頷首,將圈椅上的出鋒狐毛淡橘長褙子披上肩頭,冒雪出衙門。 這樣大的風雪,本該坐青帷小轎來大理寺衙門的,奈何沈寒山沒有鋪張浪費的習慣,宅院也算近,便一直都步行上值。 最要緊的是,他同皇城司使蘇芷住在同一條街巷裡,兩家彼此還是鄰里,偶爾回去還能蹭一蹭蘇芷的車轎,節省不少銀錢。 蘇芷也是個氣性大的,知道被沈寒山佔便宜後再也不肯坐車轎,就是臘月寒冬也打馬入宮,在沈寒山面前顯擺,揚長而去。 這一回是蘇芷失算,她怕凍著自個兒的愛馬荔枝,沒騎馬出門,而是從車馬行裡包了車。今兒處理事務留得晚了,好在明日不上值,可以好生歇息一回。 她鬆了一口氣,正要暗喜,卻見車簾微捲處露出一個熟悉的人影——竟是沈寒山嗎? 蘇芷渾身一顫,壓低聲音,朝外喊車夫,「快走快走!」 車夫哪裡敢忤逆馬車裡這位爺的要求,正當他揚鞭驅馬時,瞥見沈寒山扯開長褙子露出的那一襲紫色官服——正三品,他一介草芥小民,惹不起。 馬車裡那位正六品,稍好一些。車夫猶疑了,停下了,他最終屈於淫威,低下了頭。 沈寒山滿意收攏長褙子,把內裡的紫色官服遮掩得嚴絲合縫,上了馬車。 車簾被掀起,映入亮堂的雪色,隨後芝蘭玉樹的俊美男子鑽入車中,尋了個空位坐定。 蘇芷見沈寒山擠車,頭疼地扶額,「你又來?」 沈寒山抿唇,語氣十分無辜,「是芷芷的車夫認出了本官,特地許我登車。不得不說,妳的侍從都很有眼力。」 蘇芷聽得頭大如斗,「沈寒山,我好歹也是一司之首,要臉的,能不要喊我乳名嗎?」 「哦,那麼……阿芷?」 「罷了,你開心就好。」蘇芷每回見到沈寒山都想與世長辭,奈何母親覺得沈寒山是高品階的上峰,人又溫文爾雅,滿腹經綸,愛得不得了,隔三差五要喊沈寒山來家中吃飯。 偏生沈寒山顏面厚,從未有一次拒絕! 蘇芷頭疼扶額,很想扣住母親的肩臂晃動,讓她想明白——眼前這個公子看似人畜無害,實則是虎官酷吏!閻王爺把他雕青在後背都不敢睜眼的那種! 恍惚間,蘇芷想起明日是立冬,沈寒山難道是想今晚來家中蹭飯嗎?她渾身起雞皮疙瘩,看他的眼神越發畏懼,「你不會是……」 沈寒山略靦腆一笑,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膝上軟緞,道:「正是芷芷想的那個意思。昨夜蘇嬸娘遞來請柬,邀我今夜一塊兒食立冬宴。」 「……」怪道敢上她的馬車,原來在這兒等著呢! 蘇芷長長歎了一口氣,一句話也不想說。 她討厭沈寒山,不是聽得空穴來風的無聊傳言,也不是一時興起,而是這來歷不明的沈寒山自小便是蘇家鄰里,許是因他自幼喪父喪母渴求長輩關照,故而總黏纏自己的母親,幫襯家務抑或是後宅陪聊扯家常閒話。 有了這樣貼心貼肺的半道兒子,嘴甜學識好,年紀輕輕便通過科舉出仕,前途無量,蘇芷怎會不被人比下去?她不止一次被母親埋怨平庸,讓她學一學隔壁府的沈寒山。 而這時,沈寒山總會抿出那略帶三分青澀、七分陰險的致命微笑,委婉地勸道:「芷芷這般就很好,嬸娘莫要逼她。」 好個大頭鬼,奸猾小人,爭寵來的吧!蘇芷面上帶笑,心中充斥鄙夷。 若非蘇芷自幼習武,又蒙了父親恩蔭得以入皇城司謀職,否則真要被沈寒山壓得抬不起頭來,一輩子活在他的陰影之下。 故而沈寒山於蘇芷而言,便是她命中宿敵,若不是娘親拒絕,她倒是想在宅門前立個牌匾,寫上:沈寒山與狗不得入內。 蘇府是個二進宅院,比之達官貴人不算大,地段卻好。離皇宮近的內城地皮寸土寸金,好些宅邸都是傳了數百年的老屋,氣運財福各個不缺,等閒不是完全斷了仕途從商也不會變賣。 蘇芷當上皇城司使後,家私小有餘錢才攢來這樣好的地,沈寒山則是政績喜人,得龍心大悅獲君主賞賜。 想起此事,蘇芷也覺沈寒山奸猾,他打鐵趁熱同皇帝說少時與蘇家有緣,做了蘇家多年鄰里,也吃了蘇嬸娘多年的醃菜醬肉饢餅,拿「寒門子弟」戳皇帝心肝,博天子同情,討得這樣一座緊挨蘇家的宅院。 皇帝最愛什麼呢?不懂結黨營私,為人兩袖清風的純臣!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,只要給人落下這樣印象,便是機敏。 他既要了賞賜,可和忠義蘇家串門,又在皇帝面前巧言令色,樹立清正廉明印象,真可謂是一石二鳥。 蘇芷一直認為,她也是沈寒山的棋子,就連她母親也遭這奸人算計了。 沈寒山全然不知這些,待馬車抵達蘇府門前,他施施然下馬,還紆尊降貴給蘇芷撩簾,「芷芷,請。」 蘇芷朝他粗獷抱拳,「勞你給我打簾了。」 「一家人,何必說兩家話呢?」 「誰和你是一家人?厚顏無恥。」 「進一家門,可不是一家人嗎?我倒不懂,芷芷想哪兒去了。」 「你……」不愧文臣,說不過他。 這人不懂避嫌的!蘇芷不屑地瞪他一眼,若她敢少女懷春應沈寒山的聲,他明日就敢收拾床鋪細軟搬到蘇家來! 蘇夫人成日裡閒著沒事做,悉心伺候這個半路養的兒子,乃是沈寒山賺大發了呀!故而蘇芷咬牙切齒,心裡生恨,拒絕。 蘇夫人遠遠就瞧見沈寒山同蘇芷結伴而來,喜不自勝。她起初是將沈寒山當自家養的兒子來看,又見他知恩圖報乖巧得緊,念及沈寒山父母雙亡,難免偏袒幾分。 後來一雙「兒女」長大成人,蘇芷不開竅,成日舞刀弄棒,怕是日後說親艱難,沈寒山性子溫厚,待蘇芷溫聲軟語又潔身自好,可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? 她都不用榜下捉婿,可不喜人?沈寒山年紀輕輕已經是三品大員了啊!百來年都沒出過這樣的曠世英才,也就蘇芷眼瞎,不識沈寒山好歹。 蘇芷是個傻的,她做母親的能傻嗎?自然要為閨女籌謀! 故而蘇夫人待沈寒山更為親厚,只盼蘇芷早日動情竅,能紅鸞星動一回,這才不枉費自己一番汲汲營營。 蘇夫人朝沈寒山粲然一笑,「寒山,你可算來了,嬸娘作夢都盼你來呢!」 蘇芷見不慣母親的諂媚樣,拆臺道:「三日前,您剛給他送過豬牛脯臘。」 蘇夫人的笑僵在頰上,抬手擰了蘇芷手臂,咬牙,「趕緊進去幫忙端菜,我讓婢子也家去吃節宴了,正騰不開手呢!」 大慶的婢子除了家生子有賣身契簽給主家,旁的基本都是雇傭關係,不簽身契,按市價給錢。 蘇芷拿她沒法子,知道母親有意支開她,生怕她嘴上沒把門,攪黃同沈寒山的深厚情誼,只得邁進廚房端菜。 蘇夫人看似嫌棄她,實則心裡還是疼女兒的,知道蘇芷愛吃釀豬肚、羊肺羹等肺腑五臟,都會給她起鍋烹飪,而這些恰巧都是沈寒山嫌棄葷腥不能接受之物。 一個大老爺們兒,矯情,同娘們似的。 蘇芷很懂自我安慰,她在心裡粉飾太平一場,總算開心入了待客堂屋。 沈寒山忙起身幫著打點,他很懂為客之道,再熟稔也不會恬不知恥等人伺候。 蘇夫人感慨沈寒山一如既往溫良,蘇芷卻能透過表相知本質——沈寒山為了長期有飯可食,將母親當成了飯票,這才舉止客氣乖巧。 蘇夫人熬不得夜,有意給沈寒山以及蘇芷製造獨處時刻,故意以夜深為由頭回寢房休憩。 蘇芷也沒旁的話同沈寒山說,她草草扒拉兩口飯,欲收宴趕人。動手前,她想趁機敲打敲打沈寒山,「往日我娘體恤你孤苦無依,故而總喚你來府裡做客。那時你年幼不懂規矩,不識大體,如今總該明白,世上沒有白吃的飯?」 沈寒山了然頷首,「哦,芷芷是想同我討要飯錢嗎?唔,從月俸中勻出一部分銀錢給蘇嬸娘也不是不可。」 蘇芷聽得目瞪口呆,這不是要長期賴在她家裡嗎?給了錢,豈不是更正大光明同吃了? 不成,焉能讓他如願? 蘇芷又道:「不是,你為何總來我府裡蹭飯?」 沈寒山沉吟半晌,「此地說話方便。」 「你什麼意思?」 「皇城司有皇帝授意,可不加通稟擅自緝拿民間謠者,百姓家中喁喁私語一句便可下大理寺詔獄。沈某不敢保證自個兒沒一處行差踏錯,故而保險起見,還是來妳府裡最好,犯了事也有妳同夥之罪,總不至於連皇城司頂頭上司一塊兒下牢獄。」 敢情是有難同當,逼蘇芷作保。 蘇芷頭一回被沈寒山話中奸詐之處震驚,支吾半天沒個結果。 沈寒山見狀,又彎眸一笑,道:「哦,是我想岔了。按皇城司自作主張的秉性,怕是私刑盡了,三司也不必知會,妳恐怕也保不住我。」 話說到這分上,蘇芷算是回過味來了,他難不成是在說今日她擅自處置穢亂後宮的班直一事? 蘇芷眼眸露出一絲陰鷙,冷道:「你是在怪我沒將那名班直以『內降公事』的名義送往大理寺?而是私自處置了?」 「不敢。皇城司有大殿下作為提舉監管,自然是得了應允的,辦事怎會壞規矩,又豈是沈某能多言的?」沈寒山面上的笑容褪去,他放下筷子喃喃一句,「只是……大殿下總將這樣凶險的事交於妳處置,功過都攬妳一身。妳在朝野中跋扈,樹敵眾多,往後只怕沒個好出路。」 他是在為蘇芷擔憂,蘇芷如今得皇帝和大殿下重用,只因她是一把削鐵如泥趁手的刀,被君主推到風口浪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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娘子帶刀查案去.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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